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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锐利且不屑的目光坦然扫视过眼前的一片狼藉,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又有什么是不能被掌握的呢?
作为这片土地上身份最尊贵,就连贵族老爷们都不能违抗,只能遵循的宗教人士,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所谓神的旨意,就连脚指甲缝里的泥垢都闪耀着所谓神性的光辉。
虽然从来都没有在那些所谓的祈祷之中聆听到什么神谕,但既然就连这些最底层的人都无比坚信所谓【神】的存在,那他这种手中掌握神迹的人自然也要虔诚,否则又怎么确保自己的身份在弥列不论什么时候都处于绝对的高位?
虽然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教皇突然决定把彼苏尔的神迹有偿分享给那些家族里特定的人物,不过他在干这事之前也承诺过,那些信仰与虔诚全然低于他们这些教士的人,绝对不会从神术网络之中获得除了基础神术之外的恩赐。
那些自傲的老爷们都得仰视他们这些代行者!
男人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嗢哕声打断了原本人们因为希耶尔的话语而涌起的窸窣,他期待这些人如同往日那样匍匐着,跪拜他这般神圣……
但那并没有发生。
那些人只是望着自己手里残余的最后一点面包渣,呆呆地注视着空空如也的餐盘,凝固的眸子中像是铸了铁一样死寂,仿佛这个过往的坟墓中就连尸体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了牌冕。
这片沉寂总需要一个打破者,男人恼怒地干咳几声,试图将这些人的目光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就像往日一样,发了疯地彰显自己的虔诚,以谋求在死后能够挣脱弥列这个痛苦旋涡的循环。
“说!”他怒目圆瞪,语气中充斥着高傲与不耐烦,“你们为什么聚集在这里?!”
人们就像是沉默的羊群一样,一言不发地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这位教士的话语就像是利刃一样,戳破了刚才人们自以为是的惊惶与安逸,使得他们再也不能为眼前的面包而感到哀伤。
他们如同统一的机械一样,伴随着时间的刻度缓缓扭转头颅,一点点地将死寂的视线放在了这位衣着光鲜亮丽,一尘不染,高贵的,难以撼动的教士身上。
希耶尔的话语不断在他们的耳边打转,枯竭的食粮正在缓缓点燃他们所剩下最后的温良,而这些上等人正如同他所形容那般,依然安然地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幸福。
正因为他们将自身本该遭受的难给予他们,将苦痛的漩涡反复倾倒,使得他们不得不因为宗教的承诺置于这个金字塔的底层,所以他们就连活下去都几度变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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