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1-《藏地密码·珍藏版大全集(套装共10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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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上面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正是想让敌人误以为,每一个小组都是十三圆桌骑士啊?”

    莫金沉着脸道:“不知道,我从来不过问高层的事。

    你知道吗,当时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以至于在战斗中完全无法控制节奏,我原本还想和他多练练手的,没想到那么快便被他抢走了地图,真是不服气。

    下一次再遇到他,一定要和他好好过过招。”

    索瑞斯安慰他道:“说得也是,仅一个决策者就能让我们胆战心惊,更何况那些人呢。”

    他低着头暗想:“本,或许你还不知道,那个白头发的,也和我们多少有点关系呢。

    哼,既然你都有那么多隐瞒,那么我暂时也就不告诉你了。”

    莫金倚在窗前,看着红云翠湖,问道:“那群人这次伤得很重,我看没三五个月出不了医院,加上他们破译地图信息需要时间,这个假期这么长,你有什么打算?”

    索瑞斯道:“我可没有你那么闲,我还要赶回慕尼黑进行动植物两极分化与融合进化的可行性论证。”

    莫金不置可否地笑道:“你那套观点研究了很多年了吧,能有结论吗?”

    索瑞斯道:“以前是没有,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火柴棍状的树根,往茶水里一浸,再拎出水面,树根疯狂膨胀起来,宛如肉虫般扭动着。

    莫金大惊道:“这不是……”

    索瑞斯道:“没错,就是我们在那通道内遭遇的东西,在没有水或缺水的时候,以植物形态保持自己的原始性状,可以存活上千年乃至更久,一旦遇到丰沛的水量,马上如肌肉纤维一样充满了活力。

    虽然还不清楚它们如何消化吸收猎物,但它们捕食猎物的方式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莫金站起身来,微笑道:“好吧,祝你成功,这可又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古格金书

    一月后,胡杨队长来的次数渐渐少了。

    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似乎恢复得很快,如今他们已像没事人一般了;卓木强巴和唐敏大量失血,这在短时间是补不回来的,虽然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但医生告诫他们不可剧烈运动;张立、岳阳、巴桑和方新教授的肢体骨折骨裂恢复起来还需时间,特别是方新教授,年纪大了,恢复起来要慢一些。

    由于一群伤员一时半刻好不了,吕竞男不知动用了什么力量,将他们旁边的病房隔离为一间办公室。

    在那里,她与各路专家保持着联系,将他们收集到的资料交由专家筛选、分类、匹配,最后又汇总到吕竞男处。

    听岳阳说,他看到许多文件夹被抱进了吕竞男的办公室。

    第二天,卓木强巴刚能下床,就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吕竞男的办公室,询问道:“听张立说,我们这次行动算是成功的,最后的考核我们已经通过了,是这样吗?”

    吕竞男道:“不错,我是这样说过。”

    卓木强巴道:“那你答应过我的事……”

    吕竞男道:“你的伤刚好……”

    卓木强巴道:“我很急。”

    吕竞男露齿一笑,对卓木强巴道:“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兑现。”

    说完,起身打开了身后的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卓木强巴渴望已久的专家级资料。

    卓木强巴大步上前,正准备以掠夺的方式抱走那些资料,却被吕竞男抢先一步挡在身前。

    吕竞男告诫道:“记住,这批资料不知道有多少境外组织垂涎三尺,资料的内容只能在队员的范围中流传,而且医院人多口杂,你们要看资料只能到我这办公室来。

    这批资料都是按字母编码的,每次只能拿一本……”

    卓木强巴愣了愣,吕竞男道:“有什么问题?”

    卓木强巴马上道:“没有问题。”

    吕竞男点头道:“很好,另外还有一批电子文档资料,我会把它们拷贝到方新教授的电脑里,但那台电脑同样不能出这个房间,如何?”

    卓木强巴连声道:“可以,可以。”

    吕竞男刚刚让开,他就急不可待地拿出一本资料,贪婪地阅读起来。

    这批专家汇总资料的解禁对卓木强巴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尽管说这次看到的不是第一手原始资料,而是影印件,但与他们之前所得比较要好得多,多得多。

    自此以后,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等人成天如饥似渴地泡在吕竞男的办公室里,时常凌晨才熄灯或者彻夜不熄,弄得医生给他们下了严重警告,说出“如果你们继续这样的话,保证你们不出多少多少天就不用离开医院了……”或者是“再这样下去,你们的伤可能终生不愈……”一类的话,才让他们有所收敛。

    所谓好事成双,仅过了不到一周,吕竞男又拿着一个神秘的优盘来到方新教授电脑旁,对教授道:“这个,是古格金书的电子资料,从今天起,你们将完全掌握帕巴拉资源!”

    “好耶!”

    办公室里一片欢呼声。

    吕竞男开始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如今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座位,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办公室,在病房待着。

    还有一个人对那些资料不是十分热心,便是亚拉法师,他时常在病房内盘膝冥想。

    吕竞男轻轻的脚步声没能瞒过法师的耳朵,亚拉法师闭目道:“竟然被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挤出来了,这是你当初没有想到的吧。”

    吕竞男小心地看了一眼办公室方向,才低声道:“是的,亚拉大人。”

    亚拉法师道:“我总觉得,你在这时候将资料交给他们,是不是过早了呢?

    这是在医院里,我原本以为,你会等回到基地之后才拿出那些资料来的。”

    吕竞男道:“正因为是在医院里,所以才拿出那些资料来。”

    “哦!”

    亚拉法师睁开眼睛,露出赞许的微笑。

    吕竞男继续道:“那些影印资料,都是经过筛选的,医院这样的地方很适合传送消息,如果说,亚拉大人对他们有所怀疑的话,这是一个好机会。

    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没有人向外传递消息,那才叫可怕呢。”

    亚拉法师动容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在假定确有内奸的情况下,在这种环境中他也能忍住诱惑,不向外传送任何信息,那么那个人的沉着和应变能力,将远超出我们的预期?”

    吕竞男严肃地点了点头。

    亚拉法师道:“你担心……他的安危?”

    吕竞男慌道:“不。”

    亚拉法师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道:“我的身体完全复原了,或许明天,该回去详细地汇报我们的所有行程了。

    不,今天下午就离开比较好。”

    吕竞男会意道:“这样,法师就可以在暗处……”

    亚拉法师竖起一只手掌,示意吕竞男不用再多说。

    同时,他心中也有一些焦虑,种种迹象表明,莫金得到去美洲的消息,是从他们这里泄露出去的,而且那个人不可能是那晚逃走的牛二娃。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接近自身二十米范围,这点自信法师还是有的,除非那人早就躲在那里,或者,动用了现代化的一些设备。

    而这两点,都必须是自己人才能做到的。

    现在的问题是,潜伏在身边的那人究竟是谁?

    虽然吕竞男认为岳阳不可能出卖国家,但亚拉法师不这样认为,一位长者曾说过,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收买,只要找对了收买他的方法。

    而且,如果那人拥有和岳阳相同的能力,或者比岳阳还要高明……不,那太可怕了。

    亚拉法师制止自己这样想下去。

    在办公室的卓木强巴等人着实高兴了一番,电脑里全是古格金书的数码相片,这可以算是第一手资料了。

    金书写在一尺来长像小横幅一样的纸上,那金字虽隔千年,依然熠熠生辉。

    照片上有一层薄薄的反光,显然是隔着特殊材料的玻璃照下来的。

    而古格金书上的字密密麻麻,有的像弯弯曲曲的蚯蚓,有的像梵文,特别是照片照下来,更多像一个个象形动物文,一看就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点最让他们感到奇怪。

    因为根据他们查阅的资料,古格的文字应该是规范化的藏文才对,就算是草体,也不会像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吕竞男多次提到古格金书,总要用破译这个词了。

    在旁边有藏文注释,但仅仅将古格字体代表的藏文字母标注了出来,并未完全翻译,真正成段翻译过来的只有极少几个段落,其中大部分内容都包括在吕竞男告诉他们的内容当中。

    方新教授查阅电脑后道:“这些文字看起来有些像藏文创始者吞弥·桑布扎创建的蟾体,但是糅和了九世纪中末期的雄狮体型。

    看来还没有完整的译文版本,我们只能自己翻译了。”

    岳阳抱怨道:“要人老命哟。”

    方新教授拉下脸道:“你有多老?”

    岳阳吐吐舌头。

    张立也道:“教官也真是的,为什么不给翻译过的文档啊?”

    方新教授摇头道:“翻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些原始资料,最好是自己去翻译,因为不同的人翻译出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资料在海外流失那么久,却没有人找到帕巴拉的原因所在。

    而且,有些东西,不熟悉原始藏文的环境和氛围,根本就无法翻译,好比中文中的‘道’,就是老子说的那个,你翻译成英文该怎么翻译?”

    岳阳张了张嘴,不过看唐敏都皱眉苦思,他也就放弃反驳,想了想道:“教授说得也是。”

    方新教授道:“关键是自己对藏文的理解。

    这样,这里的金书图片我分发给你们,每人翻译一部分,然后再交换翻译,最后大家再讨论最终译文,这样得出的结果比较准确。

    而且,有无法翻译的部分也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

    刚说完,就看到吕竞男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感受着大家热烈积极的学术氛围。

    张立、岳阳纷纷向吕竞男抱怨开来,吕竞男道:“不是我不给你们译本,而是根本没有。

    据专家考证,这部金书的成书时间,估计在十七世纪,之所以撰书人采用了这种字体,说明当时距离古格灭亡已经不远了,他们做好了伏藏的准备,这是一种伏藏体。

    将这种字体破译出来,就已经花了专家近一年工夫,到现在为止,已经翻译过的内容全在上面了,其余的内容,你们要靠自己翻译。

    当然,专家那边也没有停止手中工作,你们随时可以获得专家的帮助,或者……帮助专家。”

    岳阳奇怪道:“既然这什么,什么体已经找到对应的藏文字母了,难道翻译起来还很困难吗?”

    吕竞男微笑道:“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接着她拍拍手道,“各位,亚拉法师因为宗教上的一些事情,要离开我们几天,在这里跟大家说一下。”

    亚拉法师出现在门口。

    大家聊了一会儿,卓木强巴想到在倒悬空寺看到的壁画,请亚拉法师代为询问兽战的事情。

    吃过午饭,法师就离开了。

    随后的几天,在方新教授的带领下,大家开始翻译“蟾狮文”(岳阳取的名字)。

    他们很快就明白,为什么吕竞男说专家们用了一年多,却只翻译出几个小段落。

    虽然这些文字依旧遵循吞弥·桑布扎创建的4个母音30个子音,但是笔法实在太过密集,岳阳和别的藏文体进行比对后,说这个文体简直比酋大草还难辨认。

    首先,他们得把那些字母用细笔一个个圈出来,然后在专家给的译本里面去找对应的字母,再将翻译过来的字母以规范的藏文誊抄下来,誊抄之后翻译工作才能正式展开。

    就是这样还经常出错,在岳阳等人看来,这些符号全是蚂蚁聚餐,无数黑色小点拼凑在一起,乍一看每一个都极为相似,需要瞪大眼睛仔细辨认。

    后来他们发现,圈点伏藏体和一个个字母对应着翻译只是烦琐一些,并不算最难的,真正难是难在翻译本身,好比专家翻译过的开卷语。

    (大约公元860—870年间的某一次谈话)专家注,末代藏王朗达玛之子韦松已经长大,其母韦氏察邦萨病危,将儿子韦松叫到身边,对他说:“孩子,如今局势混乱,动荡不安,仆从走失,大相战死,你,作为吐蕃王统的唯一继承人,一定要保住王室的血脉。

    向西去吧,那里才有你复国的希望。”

    韦松答:“西边是邪教恶地,虽国破家亡,不往西。”

    韦氏薨。

    就这段简单的谈话译文里,竟然包含了许多复杂的内容。

    诸如“仆从”,专家解释是从字意上解有太阳仆从的意思,或做光之仆从,方新教授则认为指的就是光军。

    大相应是当时韦松朝廷的支持者大相尚思罗,被支持另一位赞普的守边大将论恐热所杀;西边应指象雄,邪教自然就是苯教了。

    专家特别注明,朗达玛灭佛之后,他的两个儿子都信奉了佛教,而这个韦松更是4岁开始制止灭佛,5岁就皈依了佛教,方新教授认为是成人所教,但那人是谁就不得而知,或许是大臣,或许是他老师。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说这段话属实,那么整个吐蕃王室,韦松世系在后来的战乱中逐渐西迁,就有可能不是被敌军逼迫,而是有计划的西撤,到最后为古格建国提供了条件。

    这段话被单独提出来,放在整个卷轴的开篇,后面的内容则和这一段话毫不相干。

    但是为了理解这一段话,专家们在后面详细地说明了韦松被大臣所杀,其子贝考赞在日喀则一带建立政权,后被平民起义军所杀,贝考赞之子吉德尼玛衮尊祖训至阿里普兰一带,建国立业。

    后来吉德尼玛衮与阿里酋长联姻开始,再到三子分地,古格王开疆拓土,其解释的内容足足是原文的几十、上百倍。

    但是对韦氏提到的复国的希望,专家也没有提及,显然是没有别的佐证和资料。

    据方新教授分析,那条祖训是被传了下来,但是那希望指的是什么,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被忘却了。

    而这一点,那些专家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越发发现翻译工作难度之大,里面的很多内容,都要求译者必须对那段战乱的历史相当的熟悉才能做到准确无误。

    一个称号,一个地名,一个人名,若是对那段历史没有了解,根本无从谈起。

    幸亏专家们已对此做出诸多考证,方新教授依然保持着与藏学专家的紧密联系,从中获益良多。

    不过里面很多词汇,连专家们都束手无策,不明其理,这也是这部古格金书至今都没有全译本的主要原因。

    专家们还提到一点,这部古格金书并不完整,只有上半部。

    一周时间过去了,张立和岳阳都熬得有些熊猫眼。

    以他们的知识也就只能把那些看得人头晕的符号转化为现行藏文,至于翻译文章的内容,他们通常就是这样做的——

    张立拿着图片对岳阳道:“我觉得这是个人名。”

    “你觉得是就是啦。”

    “他后面跟着是一个地名,前面是一个时间,用那个什么历表示的,时轮历,还是侯罗历?”

    “你觉得是就是啦。”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历史背景,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

    某人某天去某地办某事?

    就这样翻译,行吗?”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哎,要是有吐蕃史就好了。”

    “没有吐蕃史。

    松赞干布遗训都是些零碎片断,至于红史、青史什么的,都是几百年以后的后人写的。”

    “有象雄史也好啊。”

    “那更不可能有,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有别的古格史作佐证也行啊!”

    “没有别的古格史,我们拿着的就是唯一一本古格史,说不定别的专家还等着我们翻译的资料呢。”

    “教授,这个人名和这个地名和时间帮我查一下,看看专家们有什么指示。”

    方新教授摇头道:“专家们说,他们也不知道。”

    那边,卓木强巴也看到一个古怪的词,询问道:“导师,你来看看这个词,上次就出现了,坚定的、高贵的灵魂庇护,这样根本就解释不通嘛!”

    方新教授侧身看了看,想了想,道:“语法不对,调整一下顺序,应该是忠心不二地守护着灵魂,看看这样能不能连下去,奇怪,它应该是一个名词,不,不是这样……”

    “是守护灵,通常我们就这样简单地翻译。”

    亚拉法师在门口道。

    “亚拉法师,你回来啦!”

    岳阳等人纷纷起身打招呼,问长问短,其实就想偷一下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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